在我小时候,在同一个生产队里的那户人家的二儿子,突然从某个科研单位被“撵”回来了。据说是犯了错误,向上级写信说吃不饱。处理的结果是取消工资待遇,发给每个月二十块钱的生活费。让他在村里接受人民群众的“劳动改造”。
工作队的人在晚上的群众会上一宣布,人们立马炸开了锅:有人幸灾乐祸——你也和我们一样,回来伺候土坷拉来了?有人则嫉妒他一个犯了错误的人,居然还有二十块钱的生活费!我们劳动上一天,一个劳动日才5毛钱!他不用劳动,国家还给钱?给的比我挣的还多?没道理!不服气!
没几天功夫,人们就打心眼里佩服了这个“劳动改造”分子的本事了:水库大坝后面的几块五十多亩的坡地上,今年要栽种红薯。需要人工从水库里挑水。一来回至少有三里多地,问题是周围没水源呀!
这个“劳动改造”分子,一早上就挑了一担水,还累的呲牙咧嘴——主要是肩膀疼的厉害。不过他在虚心接受了人们每天的例行“批斗”和各种讥笑、讽刺之后,向生产队长提出了引水的建议。不料被认为是“使懒法儿”,逃避劳动改造:水库坝堰那么高,不用水泵就能让水流到地里?你是又想挨批斗了吧?
有人把他“不老实”的情况,报告了工作队队长。在当天晚上批斗他的会上,他给大家讲“虹吸原理”。工作队长终于听明白了,于是就同意他把一处坏了的废弃高灌上的二寸钢水管拆过来,安在这里搞虹吸自流工程——这一圐圙可是三百多亩地呢。并声称搞好了有功。搞砸了,就算是破坏捣乱,罪加一等!
队里的人在他的指挥下,折腾了一整天。终于在傍晚时分,成功地把水自流到地里了。原本计划五天栽完这五十多亩地,由于大量节省了担水的人工。不到一天,大家很轻松地就干完了。
这样一来,他立马受到了大多数人的尊重。称呼也由“劳改分子”变成了“技术员”。队长也把他看成是个能人,经常安排他做一些省劲儿的活计。不用他和其他人一样下死苦。
他也不闲着。把队里的扇车、水车都由人力改造成了电动的。没有花了几个钱。皮带轮儿都是他用木板十字钉好后做的。
后来调到大队的农机修配上以后,又自己用矽钢片儿给修配部做了一台电焊机。把废弃的厚矽钢片做成了锋利的镰刀。
后来落实政策的时候,他已经是村里学校的临时代课老师了。上面尊重他的意见,不再回原单位了。给他套了教师里面的相应级别。几年后就退休了。
前年,我还在城里的大街上碰上他。八十六岁的人了,身体依然很健康。他说人是没有什么顺境逆境的,顺、逆只是心态问题。只要正确面对,解决遇到的问题,过好自己的每一天就行了。人的一生,能有几天呀?高兴些吧……
答:听我先生王工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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